王老师总是喜欢教别人做人，要不是长得好看又是向导，早就被套麻袋了[摊手.jpg]

还是社会极端环境，试图写出一个我笔下最温柔的耀，大纲文且OOC，准备好了可以往下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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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王耀，男性向导，二十来岁，重刑犯。

某日正在进行劳改时，被请去了圣所当了老师。

01

“……难得一见的向导，各位同学好好把握机会。”弗朗西斯弯了眉眼，轻轻朝王耀笑了下，王耀抬头，和他目光堪堪错开。这交锋是暗潮汹涌，底下没几个人看得清，弗朗西斯经过他时，声音如蜻蜓掠过的水纹，荡开了就不见踪迹，他道，“欢迎。”

王耀全然没那紧迫感，是当弗朗西斯的精神攻击不存在，不久后他一笑，“劳您费心。”

这次便不同了，王耀笑容太嚣张，唇勾起半弧眼尾也扫上去，弗朗西斯应下，走出门外。这下五官敏锐的哨兵都发现了端倪，只当是两个老师交接不当起了争执，在第一排昏昏欲睡的阿尔弗雷德看得清楚，只嗤笑一声。

王耀当然看见了，他知道大多数人不会服他，弗朗西斯刻意强调他向导身份就是叫哨兵们收敛，间杂着挑衅意味。王耀不计较这么多，一句话一字字铿锵有力，“我对哨兵过敏，先立了规矩，免得你们伤的太惨。”

圣所里的环境是为这些易怒哨兵特设的，没入塔就不会有向导搭档，况且向导比例和哨兵极不协调，王耀这要求太不合理。

好在不愧是弗朗西斯带出的学生，王耀虽说对弗朗西斯有偏见，却不代表他不认同弗朗西斯的实力。仿真野外的太阳升起来挂在他们头顶，王耀一个个评估，他俏生生的脸还映着朝露的霞光，唇上胭脂一般红，个头大抵是不够高的，倚靠在雪白墙皮上，支了腿。没有窃窃私语，哨兵的第六感让这些哨兵隐约知道收敛。

阿尔快要睡着，他五感并不敏锐，多亏了本身实力太强，虽没有黑暗哨兵的名已经隐约有了内核，环顾周围一圈再看王耀一眼，又强打了精神。

第一次上课，王耀支棱着下颔，枯坐许久，阿尔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下了课一问同学，才知道王耀算是安眠药成精，不仅自己能在哨兵的灼灼目光下睡着，还能催眠了这群失眠已久的同学，阿尔自己感受不到这种神奇，却不妨碍他知道这事。

阿尔听时顿觉惊讶，只觉得自己在圣所里一场接一场的打出来的赫赫威名要被抢走，后来才知道人家王耀根本不在乎这事。

他不甘心，处处针对王耀，课上逼问王耀什么时候拿出点真东西来。王耀彼时端了玻璃杯，五彩斑斓的光折射明丽的色影，抿了口水，口吻和面色一样温和，“就现在。”

王耀教他构造精神图景，这应该是在塔里学习的，但王耀不是正规教师，又怎么知道以圣所哨兵现在的水平根本就承担不了这么大的负担。

然而阿尔愿意并且王耀觉得阿尔能行，当然就可以教。

倏地便被迫进入了王耀的世界，他不像其他阿尔见过的向导需要事前准备，只是懒洋洋掀了眼皮，阿尔只来得及看清他眼睛中央旋转的绚丽的一点鎏金，随即铺展开来的是飞雪六月，阿尔那意识微弱的量子兽只来得及藏身在一处茂密树梢，下头的溪水温温热，阿尔面上落了一层淡淡的霜，他都不知道拂去了还不是不拂好，脸上生疼，冻得没了知觉。王耀极淡的声音似水里融开了一颗墨珠，让阿尔猛然回神。

“放出你的量子兽。”

阿尔不乐意，只是意识沉浸了却不代表脑子也没了，他知道自己的不足，不乐意和王耀玩这无聊游戏。

王耀一哂，“来找找对方的量子兽？要是你找到我的了，接下来都可以名正言顺的逃课。”

这提议太诱人，阿尔本就不喜圣所这圈养一般的教导方式，家中能管制他的长辈很少，阿尔要不是因为联邦强制性的法律，才不来圣所受罪。

阿尔一答应游戏就开始，不必睁眼就已落入白茫茫一片，他不知道怎么去找，只知道王耀真没手下留情，他这是用呼啸的冷风生生冻死自己这桀骜不驯的叛逆学生。

事到临头阿尔也还是咬牙不愿告饶，一阵天旋地转后睁了眼，就看见王耀往他这边丢了张空白的纸，只见得规矩的线条横贯页面，却摇摇晃晃地落在他手上。

“以后来我这训练。”

是他的各项身体数值，阿尔打了个寒颤。

03

出人意料的是，阿尔和王耀的关系愈发好了，阿尔以前没管过那些规矩，现在便也不会管，才不会和其他人一样叫王耀王老师，偏生直称他全名，好似这样就显得他与别的人分割开来了。这是少年时期因与众不同而有莫名的骄傲，王耀对此并不敏感，由得他叫。

于是打趣阿尔的那些飞短流长从来没有停歇过，这次是和向导王老师的。王耀得知这件事例行给阿尔做完精神梳理，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懒洋洋托着下颔问阿尔会不会给他带来困扰，阿尔一扬首，端得是神采飞扬，

“Hero才不会被这点小事困扰！”

王耀也笑笑，“也不知道是谁藏着掖着自己的量子兽？这样小的事情都害怕，怎么不教人怀疑。”

阿尔便不闹腾了，王耀再逼问，“好歹你得告诉我给小家伙取的名字吧。”

“我起的名字当然全世界最好，但是先说好，你不准说我。”他小声道，“弥涅瓦尔。”

“很适合你。”

阿尔被他夸得不好意思，过了会才问他，“你最近很闲？”他说这话时罕见严肃，王耀被他唬住，顺着他意思问了句“什么？”

阿尔这才悠悠叹了气，“你应该会很忙的，不是还有朵烂桃花么？”他话音刚落额头上便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下，椅子拖拉着发出尖锐的摩擦声，王耀站起身来，舒展开自己的手指，又很快收拢，那上面确确实实有一圈红疹。

“是真过敏？”

王耀似笑非笑看他一眼，压低的眼睫映衬着天光，阿尔晃了神，下一刻又进入了王耀的精神图景。

他心里恨恨道，王耀仗着自己的能力就这样犯规！他去查了许多资料，知道精神图景不是轻易放出的，而王耀为了逼出他的量子兽煞费苦心。

荒原之上没有藏身之地，阿尔听到自己的量子兽发出跃跃欲试的一声鸣叫。可是阿尔不想让王耀看见，气恼地喊弥涅尔瓦躲开，哪怕就是挖个洞埋在雪里也好，总之别让他被王耀发现。

王耀的精神触角总是广泛而温和的，因为没有攻击性而阿尔不管不顾催促弥涅尔瓦，教它生出不满来，铁了心要违抗阿尔的命令，去亲近王耀的量子兽。它蹦跳出来，不能伸展的翅上烫上了一圈焦黑痕迹，是只娇小的白头海鹰。

似乎没人能将娇小与白头海鹰联想在一起，至少阿尔觉得这并配不上自己。他甚至还能想到王耀那向来平淡的唇角勾起的一抹狡黠笑意。

他总是拿阿尔寻开心。

阿尔愈发不服气，他的量子兽受过重伤，应该是威猛的，是高高在上的，不然怎符合的了他对成为黑暗哨兵的期许，连鸣叫也这样柔软，这是向敌人乞讨。

殷红荼白，鸦青梅染，好一只漂亮的丹顶鹤。

那鹤踱步而来，印在雪地里的深痕蔓延开了，阿尔听见细碎的雪被踩塌的响动，心里忽然生发出黏腻的、不曾出现的焦虑感，王耀的量子兽出现的时候，像一道明亮的光柱刺破了黑暗，事实上也确实是，背羽流畅的鹤弯了脖颈，叼着弥涅尔瓦放在自己羽翼中，是人间绝景。

它们啄羽时从未考虑阿尔想法，两只凶猛的掠食者连互相抚慰也是轻的，阿尔呼吸一窒。

王耀这次很快就把他拖出去了，精神触角狼狈地折腾着阿尔的神经，抹去额头上浮着的汗珠对他说抱歉。

抱歉私自为阿尔疗伤，就好像他知道所有发生的事情一样。

05

天色已经很晚了，王耀是真愧疚了，他甚至没有强迫阿尔进入白噪音中，而是领着他在圣所里毫无目的地闲逛。

还给阿尔买了可乐，阿尔不知道他从哪里听来的，居然知道他喜欢可乐。

可乐泡沫的起伏，喉中的刺痛和味蕾里火辣辣的甜是哨兵们应该避免的极致感受，阿尔一口灌下，王耀停下来等他，看着他道，“早听过你威名，逃课去买可乐的小英雄，嗯？”

阿尔抬眼去看他，一双澄亮的眼里闪烁着剔透的光，半遮半露显现出天真的蓝色来，王耀把胸前落下的一点发梢拂到背后去，蠢蠢欲动的坏心思教他恍惚——想摸摸这只警惕又可爱的小猫的发顶。

阿尔本来还算生气，看王耀这样讨好他，犹豫了会道，“……弥涅尔瓦不生气了。”

是是是，弥涅尔瓦不生气，是阿尔自己在生气，王耀理解他的潜台词，问话也很上道，“唔，我是说，你见过外面的世界么？”

圣所位于街区正中央，未经受过训练的哨兵和向导待在这里。平时活动范围并不大，又是全封闭式管理，阿尔说着叛逆，也没有妄想去拆了这个社会强加给哨向的保护。

王耀朝他一笑，带着他往大门走去，穿越了小道，在黑暗里狂奔，在呼啸而过的风中狂奔，在冰冷而喧嚣的夜晚里，圣所的尖锐警爆声惊醒了街道长久的寂静。阿尔迈出一两步时是被王耀带着跑的，马上就能跑到王耀身边和他平齐，游刃有余，“王老师，我牵着你跑？”

他很少叫王耀“王老师”，偏生这称呼从他口中说出都带着戏谑感，王耀挑眉一笑，“记得体谅老人家。”

——说这话时不忘把手交给阿尔，阿尔握紧他手腕，抱怨王耀把自己当苦劳力来用，王耀眼睛也亮堂堂的，“阿尔，这边左转。”

“才不听你的！”

结果还是去了王耀说的方向，小巷子的墙面斑驳，脱落的墙灰勾勒出连绵不断的图案，这奇形怪状张牙舞爪的图案带来的影响总让阿尔觉得自己接下来要去另一个世界。

王耀跑到上气不接下气，靠在墙边休息，和阿尔第一次见他截然不同，阿尔笑起来，王耀不明所以，看他笑得那么开心，自己也勾唇笑了。

值得笑的事情当然很多，但更重要的还是阿尔笑了。

王耀拍了拍被阿尔忽略的东西，一声脆响，阿尔看见了他手下那辆笨重的机车，在辖区内不允许有除飞行器之外的所有交通工具，而飞行器价格太高，向来只是贵族们玩得起的把戏。

阿尔也去摸了把，细腻的金属质感让他再次触碰，爱不释手，“不得不说，你作为老师实在是非常不合格的，可是——”

“可是？”

“该死地对Hero的口味。”阿尔捉了王耀放在他旁边的手，“王老师，你的手似乎没事。”

王耀手腕上一圈肌肤在夜里白得发光，他收回自己的手，看向阿尔，“第一，你见过几位向导就有经验教训我？第二，没过敏还是因为我人为挑高了和你的基因适配度。”

“我猜，王老师肯定没有考过证，我们这种行为叫出逃，更深一点叫叛国，上面那位行政官亲自制定的规矩。”阿尔叹气，随即又忍不住开心，得意又带着少年独有的青涩骄傲，“所以我走的时候让弥涅瓦尔破坏了摄像头。”

“王耀，你不夸我两句吗？”

06

作为奖励王耀带着阿尔去见了他口中的烂桃花。

阿尔只是隐隐约约知道有这个人，几乎每天都要来问王耀有没有时间，可惜圣所不放人，弗朗西斯一口回绝。他没想到王耀私下里和这个人有联系，笑眯眯的样子像抓住了王耀的把柄。

王耀这次摸到了阿尔的头发，怎么说呢，果然和他想象中一样柔然。

“我也是第一次见他，你别闹幺蛾子。”

于是他们跨上机车，王耀会开而阿尔不会，轰鸣声很快响起，这块辖区是他们的，至少今晚是的。

王耀要放慢速度，阿尔不准，他连王耀的腰都不抱着，尽管王耀的腰看起来手感很好，但阿尔要证明他是胆大的Hero，猖狂的笑声简直盖过突突声，王耀太阳穴随着他的笑声起伏地疼，他吼了句，“安静！”

阿尔只好压制着自己的声音，他那把声音是好听的，这样闷闷地憋在喉中只会让王耀觉得痒。

心痒。

雷鸣般的马达声咆哮，阿尔喜欢这种甩尾时完完全全的失重感，刺激会让他想起一切与黎明有关的事物。

王耀沉默地听着他在自己背后喘气，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他突然想起盛夏最耀眼的日光来，告诉他，“我失忆了。”

“我知道——”阿尔笑起来，“我还知道王老师是重刑犯，要不是现在太缺向导安慰去打仗的哨兵，你也不会先放到圣所观察。”

“——我们还是放慢速度？”王耀这么说，阿尔却感受到速度再一次加快，他们横冲直撞，在罕有人至的建筑物中穿行，阿尔的心脏狂跳起来，鲜活的年轻的胸膛里的震动教他很难回神，那些斑驳老旧的建筑被抛到眼后，见到的只有虚影。

他抱住了王耀的腰，并且抱紧了。

07

烂桃花十分对王耀的胃口，阿尔看得出来，尽管这位貌美的哨兵并不欢迎阿尔，但阿尔还是无比自信地坐在了他们中间。

“这么说，你是一直以来给我写信的那位？”

伊万完全没有把坐在他们中间的阿尔当回事，点头，“您以前很出名。”

王耀对此很好奇，可无论怎样追问伊万都不肯告诉他，他也觉得自己咄咄逼人，问了些别的比如自己的性格和现在差别大不大的问题，他都不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颠三倒四的东西，伊万认真听完。

末了还问他“您说完了吗？现在让我们聊天吧。”

原来等他这么久就是为了和他聊天。

好新奇，这个说法也太新奇了。为了对付外来的那些奇形怪状的生物，全民已进入戒严状态，尽管王耀身在狱中，依旧知道这一触即发的气氛是压抑的。

等看见伊万手腕上的记忆金属，无奈一笑，原来是贵族。

阿尔嚷嚷他要听，伊万扫他一眼，道，“如果是闲杂人等最好先行离开。”

王耀还没来得及维护阿尔，阿尔就已经怒气冲冲地跑走了。约定的这处危房是一时兴起选定的地方，王耀带着阿尔漫无目的逛了许久，阿尔还蠢蠢欲动地想离开隔离区去往辐射区，王耀只觉得要是再管不住阿尔的好奇心事情就要失态了，这才答应一直往自己联络器上发消息的伊万。

伊万犹豫着说，“事实上，我想您应该不知道我的用意的。”

“确实。”

他在夜晚也还是很好看，王耀不得不说，面对着这样一张脸，无论伊万提出多过分的要求，他完完全全想不到任何拒绝的词。

伊万轻声问他，“我可以亲您吗？”

王耀极诧异地瞟了他一眼，然而他这才明白自己不是圣人，伊万的脸晃在他心上。

拒绝也好没底气，“……我对哨兵过敏。”

“既然是基因的原因，那一定有解决办法，况且，您这种过敏是可以通过疫苗解决的。”

疫苗，又是疫苗，王耀想起弗朗西斯提过的住在边境的人大多因为辐射会患上各种危及性命的奇奇怪怪的病，却因为没钱无法接受基因治疗，而现在王耀只觉得自己的过敏明明不算严重，却在伊万口中听起来和绝症没什么两样。

“我知道您失忆了——不，应该是做了记忆清除手术，不然您就会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喜欢您——这不可能改变。”

倚靠着薄薄的墙，这座危墙，伊万开始彬彬有礼询问他，然后才如饥似渴地吻他，倒不是说有多过分，伊万只敢在他的下颔上落下轻轻的吻，一下又一下。

王耀挣开他虚虚环住自己的手臂，严肃道，“我当是你情难自抑，没有下一次。”

伊万笑了，这时天也亮了，“好的，没有下一次。”

07

伊万甚至邀请他去开飞行器。王耀不是不心动，指尖都渴望得颤抖，他忽然记起在阳光下穿梭的感觉，但他拒绝了。

“这不应该是您。”伊万叹气，“您看，您会喜欢它的。”

在这块空地上的飞行器沾染了一点灰尘，王耀用手拂去，它太大了，王耀在它面前渺小极了，可王耀又觉得自己能掌控它。它一点也不像伊万的座驾，狰狞、冷硬，闪烁着不定的光，一种极粗犷的美。

王耀听见自己的灵魂的颤栗，他问伊万，“那阿尔呢？”

这是变相答应，伊万开了飞行器的门，朝他柔柔一笑，“我叫人送回去了，您上来时需要我的帮忙吗？”

王耀总是拒绝他，伊万脸上的笑容似乎更灿烂一点，“也是，您是属于天空的。”

“你好像知道很多，抱歉，我全都记不得了。”

“没关系的，您不记得了，我可以一件一件说给您听。”

小型飞行器飞上天空，缓缓升空时气流似乎是有五彩斑斓的色彩的，包裹着他们，小型流星坠落了，璀璨的极光猛然绽开，伊万道，

“那是天眼，人造云里总是有许多天眼，这便是每天巡逻的护卫。”

王耀张了张口，想说，可它们对你视若无睹，可伊万的神情那样漫不经心，王耀生生抑制住这种叫醒他的欲望。

“在这里，是防辐层与人造大气的夹层，您可以看到远方的巨型机器，那是控制天气的，就比如说，明天会下雨；这狭隘的空间里，会升起一轮炽热的太阳。您见过它吗？”

“……”

“在那台机器旁边才是最好的观景角度，红日从云层里挣扎着跳出，因为动力装置总是要待机两三分钟，所以交替时的月亮也许还没有倒置下去，融融的光里也许会出现一只洁白的鹤，就像现在这样——”

伊万的飞行器轰隆一声，两侧展开一对翅膀，毛茸茸的，雪白的羽上染着灰黑。发动机运转的齿轮声停止了，也许是有的吧，王耀隐约记得自己修过这样的飞行器，可他不知道伊万这个到底是怎么样的，就当是停止了吧，仿生的构造让飞行器真的在云间如鱼得水。

“不知道我可以知道您的量子兽的名字吗？”

——为他打造，为他改变，一上来就鲁莽地表达心意，可王耀出乎意料地不讨厌他。

没想到伊万居然还有这样天真的时刻，如同甜的糖果，柔软的云端和草长莺飞的春日。

王耀望见的是他额前一点碎发，再往下是晶莹的紫，他自己也不知道，只能以沉默应对。

“真是冒犯您了，您已经不记得我了。”伊万有点失望，“本来也只是一面之缘，就是重新认识您一遍也可以！”

07

云层再往上是什么？

毫无遮掩的辐射，真实的太阳，暴露了的皮肤将会有灼烧的痛意。

“不过不用畏惧，您一定没有见过自由军的人，他们都可以飞翔在蓝天下。”

王耀想起自己也是沐浴过阳光的，是什么时候的事，他已经想不起来了，伊万又道，“等到真正的太阳出来时，透明的防辐层会被染红，像水淋淋的画布上溅开了一滴彩墨。宇宙太大了，这颗星球是酒精灯燃烧时最高温的外焰，见过的人都会被灼烧殆尽。”

能接近的只有那颗人造太阳，如同湖光水色燃起野蛮的火，高温让蒸汽浮荡起来，悬着一条永不褪色的绚烂星河。

“您被点燃的样子，我没有见过——我只是知道，这样的您一定很美很美。”

07

伊万只是想和他说说话，王耀难以拒绝，于是顺理成章旷课一天。伊万甚至还遵循绅士的礼节送他回去，而王耀对此适应不能，见到阿尔时觉得恍如隔日。

阿尔看伊万这个哨兵不爽，这甚至不需要理由，但他不得不承认，伊万太好看了。这样虔诚的目光也太过分了，谁能在这样的注视下不昏头转向。

等王耀进去上课了，伊万才淡淡对着阿尔道，“我从十年前就开始喜欢他。”

因为弥涅尔瓦的事，阿尔被毫无原则的王耀放了天假，此时抱着手不屑道，“你那时只是个孩子，知道什么？”

“阿尔弗雷德，这也是我要对你说的。”伊万楼出个教养良好的笑来，根本不把阿尔放在眼里，“他对你毫无缘由的关注你不想知道是为什么吗？”

“那当然是因为hero足够优秀！”

伊万瞟他一眼，“随便你吧。”

又是一节自由睡觉的课，王耀鲜少看见类似于阿尔那样天赋极高的哨兵，也觉得无趣。

抬眼就看见伊万走过来，他也厉害，自己本身是哨兵，能做到完全不被底下这群学生发现。

王耀以口型问他，“你怎么来了？”

“我也不敢相信，我在走向您。”

这每时每刻都有的表白王耀实在是吃不消了，换了个严肃的话题，“你这么了解我，那么我和弗朗西斯是什么关系？”

“这个……我虽然很不想想起他，但是您问了，我不能因为我的私心而让您遗失真相。事实上，弗朗西斯是您适配度最高的哨兵。”

伊万这么说，王耀若有所思，道，

“怪不得。”

08

没安稳两三个月，阿尔还是和伊万吵起来了。

“你根本不了解他。”伊万不欲多说，“事实上没有人可以了解他。”

……怎么可能。

阿尔翻出了他珍藏已久的录像带，那是他从弗朗西斯那里拿的，甚至可以背下王耀的语气和停顿。

和阿尔一般的年纪，王耀的白衬衫都在诠释闪光这个词。

“……就像采访中的提问一样，我会回答我从小努力是受了老师鼓励同伴支持，再加上一点不懈的坚持和运气，才成为第一向导。

——事实上我天赋极高，这辈子也只听过柯克兰先生无伤大雅的小建议，你们的无端猜测我当然不屑于理会。怎么说呢，只有走近我，才会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王耀一定也有过和他一样的烦恼，一定也挽着袖子熬夜学习大声说出自己的理想，一定也遇到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他一样是从少年过来的，而阿尔和他何其相似。

——一定也会在金灿灿的阳光下连笑容都是滚烫的。

09

公元历6572年，虫族入侵。

王耀和弗朗西斯一起去往战场。

阿尔还没有取得从圣所里出来的资格，自然没有机会接这个S级任务，他眼巴巴地看着王耀的背影，还没伤悲地留下泪来，王耀就拍拍他的脸道，“别矫情了。”

“好可惜啊，本来你要找到我的量子兽的了，那时我就会告诉你为什么我对你这么特殊。”王耀笑了笑，眼角好像站了只张牙舞爪的蝴蝶，阿尔不愿看他。

“还是找个理由吧，免得战场上不安宁——你别这样，我又不是没去过，阿尔！”

王耀指尖擦去他的泪，那一点灼热烫得他心尖都是疼的，似乎能由此联想到很多，“别难过了。还有很多开心的事。”王耀安慰他，“比如弥涅尔瓦长大了。”

阿尔被他逗笑，扬眉道，“Hero是不会有眼泪的，至于弥涅尔瓦——它本来就应该这么强的！”

“那我真的走了。”王耀的手放咋他手心，“现在，回握住我。”

他接着了一枚不规则的石子，阿尔的手指僵硬，像是被冻伤了。

“……我可以再见到你么？”

“当然。”王耀笑笑，“给你的是云层里的小结晶，好好收着，回来时我要看见弥涅尔瓦飞起来。”

他这样明显的撒谎谁看不出，阿尔选择性失明，算是始终相信他。

“——虽然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是阿尔太阳总会升起，自由不会被磨灭，你从来没有错，这世上也没有谁生来就是要吃苦的。”

王耀嘟囔了声“小孩子这么晚睡应该没事吧”，像是听见了阿尔格外有存在感的抱怨自己没比王耀小多少，也没解释他究竟知道些什么，回头一笑似将朝阳抛入了夜色，连星子都璀然失色，他道，

“阿尔，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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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重要的日子一定很多人给老王写生贺吧，我就不一样了，我只有这几天有时间。

状态不太好只有8k＋，可能不会有下了。